齐鹤

[全职|黄别]《轻捷》(上)&(中)

人鱼剑圣黄少天x树灵剑客刘小别
这个刘小别很中二一定是错觉
  
这篇其实是…看过女神的文之后脑子一热的产物x有bug欢迎指出
说到这里那就不得不提一提我女神了，我女神的黄别好吃到飞起，我超级喜欢春秋那一篇……太好吃了……我的天啊……以前因为刚关注不能评论，高三了年底又超级忙，都没跟女神说过话，怪唐突的……赶明儿我赶紧写个长评给女神供上x
以此文祝女神新年快乐，考试顺利，身边的烦心事消失不见❤
@swimming in sky
    
  
 
   
    
   
  刘小别跳上飞毯，鹿皮白靴在菱形花纹上踩出两个浅浅的窝。
  站在飞毯上的感觉相当奇妙，有点像桦树飘落的叶，明明马上就要掉在地上，可总有股时强时弱的风奇异地将其托起，有种心惊胆战的安全感。刘小别忍不住又跳了两下，柔软的魔法羊毛翻起海浪似的波纹。
  “别蹦啦！”袁柏清抓住飞毯的一角稳住身体，冲刘小别喊道。“你这样蹦下去，还有什么力气去挑战剑圣啊？”
  刘小别用剑柄狠狠敲了敲袁柏清的脑门：“你少来咒我！”
  “哎哟！你下手这么狠！”袁柏清捂着脑袋揉揉，又戳戳高英杰的后背。“英杰，快给这个剑痴分析分析局势，省得他输了之后哭鼻子。”
  高英杰坐在最前端启动了飞毯，才回头腼腆地笑了笑：“听王前辈说黄少天前辈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但小别师兄一直很刻苦，还是有胜算的吧。”
  刘小别没有回答。他把剑佩的红色流苏缠在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上，又一圈一圈绕下来。屈指一弹，追魂发出“铮”的一声响。
  他当然知道黄少天的厉害。都说黄少天和联盟上一任剑圣的最后一战是在夜晚，那夜林深鸦寂，冷月遮星。两人大战了多少回合无人知晓，只知道在最后的最后，两人都是精疲力竭，把对决杀成了一场藏与逐。那是片初生的萤火森林，为数不多的成年树木的叶片在黑暗中发出稀疏的暗绿荧光，像幽幽的狼瞳，潜伏在四处八方。这样诡异的场景，哪怕是老剑圣心里也要打嘀咕。心里绷得紧，身上又疲累，再谨慎的人都会不小心分个神，何况老剑圣本来就不是个精细人。听说他当时是打算靠着树歇一歇来着，可脊背刚一触碰到粗糙的树皮，一杈繁盛的枝干陡然被暗处的剑客削断，小而密的树叶以最为恼人的方式遮住他的视线。老剑圣正要跳出危险地带，一柄水滴形的利剑自树上携着凛冽的剑风袭来，招招刺向最让人难受的地方。老剑圣心知不妙，艰难地从对方绵密的招势中抽了个冷空，一个三段斩开路退后。想不到黄少天几乎是同步而动，如同一个缠人的影子紧紧随行而来。跟黄少天一起到来的除了冰雨还有一势剑法——幻影无形剑！据后来老剑圣说，他打打杀杀这么多年，就从来没见过那样迅疾的剑，像一夜暴涨的春水，能掀起连绵滔天的风浪。当时地下有冰雨，天上有月亮。地下有清辉，天上有剑光。
  从此，联盟良莠不齐的剑客里出现了一个毫无异议的定海针、风暴眼，从前几个月甚至几星期更易一次的剑圣称号被黄少天稳稳当当地拿在手里，三年不换。
  每次刘小别听到这个传说，血液都会燃烧起来。但凡有人说这故事太玄乎，他都会放下平时的好教养，把人邀上比武台，用最狠厉的剑法招待他一番。那可是剑圣！剑圣就该这样热血沸腾，就该这样潇洒豪情，就该不动则已，一动则轰轰烈烈天崩地坼。
  “不过我听方大谦说，黄少天那个人其实没传说里那么邪门儿，剑法好是真的，可人没有那么炫酷。”袁柏清打了个哈欠。“听说他个子不高，还……”
  “不要说了。”刘小别握紧了追魂，剑鞘上附着的凉意贴合着掌纹传进血脉。“那个传说不管是真是假，我相信就足够了。”
  袁柏清迷瞪着眼睛看着刘小别，像在确认什么，随即又大咧咧往飞毯上一躺：“你这样说话我都不知道要接什么才好。算了，我可困死了，你和英杰聊吧，我得眯一会儿。”
  “那你睡吧。”刘小别把高英杰脱下的披风叠成四四方方的一厚打，甩手扔在了袁柏清脑袋旁边。袁柏清心领神会，挪了挪身子，舒舒服服地把头枕在披风上。
  剑圣啊。
  剑圣黄少天。
  “哥们儿，好好打。”袁柏清半梦半醒间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你是咱微草最厉害的剑客，怕他什么黄少天。”
  “嗯，我知道了。”
  刘小别抽出追魂，望着其上清晰的倒影凝视许久，轻轻吻了吻剑身。
  剑圣啊。
  剑圣黄少天。
  剑圣刘小别。
      
      
  刘小别拨开最后一根拦路的树枝，终于看到了王杰希所说的那片山心湖。
  剑圣就住在这里啊。
  刘小别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这里是五座山丘的峡谷会合地，却意外的宽广，把本该养出潭水的地方覆上了一片浩荡的湖泊。湖旁也不像刘小别想象的那样，堆满了白骨和练功的木桩，而是郁郁青青的一大片芳草野花，一直漫进身后茂盛的森林。
  真漂亮。
  刘小别从腕上解下王杰希给的手链，把透明的飞鸾羽丝抽出来收好，掌心里只剩下一颗明黄色的星星。
  来吧。
  刘小别把星星甩出，左脚点地跳起，追魂出鞘送上一记仙人指路，把星星飞旋着吹向离湖心更近的地方。
  临行前王杰希将这颗米粒大小的星星串起来，绕在刘小别的手腕上，告诉他，这是召唤剑圣的信鸽，撒在湖心附近，黄少天自然会出现。
  可是这么小的星星能干什么呢？刘小别有点怀疑，他跳上一块岩石，踮起脚尖眺望。
  星星悠闲地飘落在水面上，像一片轻柔的花瓣，温和地亲吻波光，就在触碰到水纹的那一刹那……
  "砰——噗——"星星猛然炸裂开来，像投进湖里一颗炮弹，湖心水被炸上天空，水面凹下数米，还飘起了一股奇异的白烟。
  啊……这个……听说王前辈一直对蓝雨颇有微词，原来是真的。
  "我去去去去去去！王大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又来这一套到底烦不烦烦不烦啊？！！"有条人鱼从水中怒气冲冲地露出头来，明蓝色的鱼尾拍击着水面，溅起不小的浪花。
  "喂！你！那个站在石头上的白衣服！别回头了就是你！"人鱼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游到了岸边。"你是谁？从微草来的？肯定是微草，全世界只有你们微草人的脸上天天挂着‘生人勿近‘的牌子。"
  这条人鱼嘴皮子真是太溜儿了，饶是平时语速不慢的刘小别都找不到个插嘴的空，只能干瞪着眼听着人鱼连珠炮似的把微草全员评头论足了个遍。
  "……哎哎，听说老方今年新收了个徒弟，还从新人里提拔了个小剑客，啧啧啧，是谁的脑筋这么迟钝，练剑不来蓝雨非要跑到微草去？剑这个东西是有灵性的，经不住束缚，在微草练剑肯定会被那些什么条条框框的规定给管傻了——"
  "喂！"刘小别终于听不下去了，从石头上跳下来，快步走到岸边。他努力把语气放的客气一些，可心底的怒意让一切言辞都带上了刻薄的语调。"你又不是别人，怎么知道别人的心思。蓝雨是有黄少天，可也不是所有剑客都愿意奔于他门下，遵循他的路径成为他的影子。总有人愿意靠自己的摸爬滚打成才……"
  刘小别有点说不下去。他初到微草，王杰希也要他做过同样的解释，他说了很多，但王杰希听完后的评论只有一句：少年心气，想要天才名号又不想打上别人的烙印。
  当时刘小别听了那话，心里像揉了把沙子一样硌着难受，但他又觉得这话妥帖极了。他的确就是心气儿高，不想走别人的老路子的同时，还想要向世界证明他选择的才是捷径。
  "你就是我说的微草那个小剑客吧？刚才没注意，可现在我看到你提着剑了。"人鱼在水下翻了个身，漂亮的鱼尾冲着刘小别。"我想想你是叫……是叫刘小别吧？王大眼说你本人和名字一样，都很特别。"
  刘小别这才发觉人鱼自始至终都在用那个不太恭敬的绰号称呼他的顶头上司……他忽然出了一身冷汗："你是……谁。"
  "我？原来你不认识我？"人鱼甩甩尾鳍，溅了刘小别半身水。"我是黄少天啊。"
  
 
  尴尬。大写的尴尬。
  刘小别想象过很多次自己和黄少天见面时的情景。谦逊的，傲慢的，和气的，激烈的，甚至想过黄少天其实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为了独占剑圣的名号派弟子暗杀他，结果自己大显神勇提着暗杀者的头颅抛在他面前……刘小别忍不住瞟了一眼走在他身旁的黄少天。他的眼睛一直都是亮亮的，脖颈上系了化形珠，尾鳍已然变成了两条结实又漂亮的长腿。手里提着冰雨对空气挽出几个剑花，嘴里小声哼唱着某首走了调的歌谣，偶尔把目光移过来几次，又被飞鸟在树丛里弄出的动静吸引走了。
  哪里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猥琐。
  刘小别顿时感觉更加尴尬，连黄少天嘴角轻快的笑都让他硬生生看出了揶揄的味道。
  "黄……前辈，请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始？高师弟从百花取了东西就会来接我和采药的袁师弟。"刘小别问道。
  "嗯？这样啊，那你早说嘛。"黄少天挠了挠头。"我本来还想等天气凉一些再说……不过你说想开始，那就现在吧。"
  刘小别浅行一礼。
  "那么，请多指教。"
  
  
  比试的最开始往往类似于敷衍的套路，因为双方的精力都很饱满，注意力也集中，除非是剑圣对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妇孺，否则很难在这一阶段就一分高下。
  可现在……黄少天去哪儿了？
  刘小别将追魂横在身前，双膝微屈，摆出防御的姿态。只是他用三段斩避开黄少天的落凤斩的功夫，待他再回头已然不见了剑圣的身影。人去哪里了？细密的汗珠从刘小别的额角冒出，天气的确是热，太阳毒辣的光被茂盛的枝叶遮住，在泥土上投下过分耀眼的光斑，婉转的鸟啼在此刻也显得分外聒噪，刘小别有些烦闷，连带着步伐也跟着浮躁起来。
  "喂喂喂，你在干嘛？你这个样子我随随便便一个银光落刃就能削断你的脊柱好不好？"
  刘小别心下一惊，连忙回身防守，忽而意识到那声音根本就是从身旁的树上传来。糟糕！刘小别连忙向后一翻，冰雨的利刃就在他鼻尖前一个指头的距离划过。
  出现了！黄少天的攻击落了空，但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袭来。距离太近，刘小别毫无反应的机会，只能生硬架剑格挡。
  "铛——"
  黄少天的脸就在刘小别面前几厘米处，化形珠荡在剑圣的颈前，和玄铁所炼的两柄利剑相比显得格外脆弱又诱人歪念。
  没了化形珠的人鱼只能任人宰割，除了认输之外毫无还手之地。
  刘小别渐撑不住。他本来就是树灵，以轻捷见长而弱于力量，长时间的压制让他胳膊酸软，如此下去，纵然他有再高超的剑法也无力回天。如果这时候把化形珠撞碎……
  但那样取胜，和自己的实力又有什么关系。
  黄少天猛然松劲，刘小别几乎是下意识地后跳三步，还未等身形落稳，一道银白剑光又贴地袭来。
  没有空地可以躲了——刘小别咬咬牙，腾身攀上身旁古树，虽说已肌肉酸软，但他毕竟身轻，飞檐走壁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一场比试从套路到躲寻又到了追逐，刘小别在茂盛的枝干间跳来跃去，点足之处树叶都不会有任何轻微晃动。身后的黄少天轻功不如他，但仍然紧紧咬着距离，不让他离开攻击范围分毫。
  前面没有"路"了，刘小别心下一喜，他要的正是这样的位置。他回头望向黄少天，那人似乎比一开始离自己更近了。
  "跑不了了吧，再往前可没有你能踩踏的枝干了！你轻功还真是好，差点让我追不上！"
  "那你等着瞧好了。"
  刘小别把全身的力气灌注在双腿上，向上奋力一跃——
  树灵一族常常因为力量太薄弱而遭受格斗系剑系枪炮系的诟病，但与此同时，他们的轻盈和不可思议的跳跃力却是荣耀大陆上任何一个种族都无法相比拟、不能望其项背的。他们跳起的样子简直就像树叶御风高飞，像白燕扶摇而上。
  刘小别恰勾住顶上面的一根细藤蔓，双脚向树干一蹬，在树与树之间荡了个秋千。空中他的白袍被风吹鼓，远远看去，像一只白鸽。
  去到那棵树上，黄少天不会这么快追过来，自己也有时间歇一歇，回身再战——
  刘小别还没有盘算完，一股奇异的风逆着他行进的方向吹来，树藤毫无防备地脱手，整个身体被风刮向出发处。
  剑法，回风式。
  刘小别咬了咬牙，不用想也知道黄少天正在树梢上等着他。可他不愿意狼狈地掉在那人面前。刘小别闭上眼，凭着感觉在空中划出三段斩。
  树枝剐蹭到了他的袍角，轻轻弹了一下便放行。刘小别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应该半空调整下落的姿态以便受身——
  用不着受身了。
  刘小别倒悬在空中，艰难又郁闷地看着黄少天抓着自己脚腕的手。
  "我一开始都没想到你是树灵！那一跳可把我吓坏了。"黄少天的另一只手抓住身下的树干，姿势别扭地半趴在粗壮树枝上。"那你怎么来练剑？树灵不是都去玩法杖了吗？还一个比一个不温柔，前几年有个楚云秀就够了，现在居然又出来了个炮塔白言飞！简直恐怖……"
  眼见着黄少天又要把树灵元素法师一个接一个批斗一遍，刘小别烦的不行，努力晃了晃脚腕："我就愿意练剑——关你什么事！"
  黄少天停下了对暴力元法的批判，歪着头看着晃荡着的刘小别。他的白袍被重力吸引翻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细腰。
  纤腰束素……黄少天模模糊糊想起这样一个词语。
  "说起来你可真轻啊……"黄少天咕哝着。"你能在我的掌心上跳舞吗？"
  "跳什么跳！舞什么舞！"刘小别咬牙切齿。"你要么赶紧把我拉上去，要么松开手！"
  那一天归巢路过此处的鸟儿可都看到了，山心湖的人鱼黄少天用了化形珠上岸，和一个北方面孔的年轻树灵在影影绰绰的枝与叶之间谈论什么，还将他从落下的危险中救回——先是拉住脚腕，再是拽回，然后小心翼翼地抱住，把穿白衣服的树灵放在最安全的枝干上。西斜的太阳不再那样毒辣，只是温暖了轻软的山风，让它把花香撒播到四处八方。
  "我听说树灵的力气都不大？你和我打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早累了？还有力气吗？不然我扛你回去？"
  "谢谢，用不着。"
  "你不用客气啊，人鱼其实比巨石人的力气还要大一点的，那些旱鸭子根本不懂水的阻力有多大——"
  "你闭嘴，我也是旱鸭子。"

  tbc.
  
叫上&中的原因是我觉得下写不了这么长…
流下委屈的泪水